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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图游泰安丨鸟走“个”字 人走“之”字

    山在那里,不同的人走进山里,上去下来,各有所见,各有所感。

    孔子来了,站在岱顶之上,一目千里,他看见吴国阊门外拴着一匹白马,他感觉天下小了。司马迁带着父亲的殷殷嘱托来了,他“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说出了“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在蒙耻含羞的漫长日子里,“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其所往”,他念念不忘泰山。杜甫来了,他在这阴阳交代、神秀所钟的地方,看见了“荡胸”的层云,“决眦”的归鸟,还有齐鲁大地上“未了”的“青”。而这些所见所感,又像变幻多端的云一样氤氲山间,“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滋润山中“岩岩”,成为山的血脉,山的神采。

    在山里,有人看到了山之高、山之大、山之古、山之重、山之雄、山之尊、山之神,也有人看到了山之轻、山之柔、山之秀、山之丽、山之幽、山之妙、山之亲。所以蒋子龙说,“一个山的两面,竟如此截然不同”。

    五大夫松、望人松以上是朝阳洞,洞“仄砑不可容几”,小得容不下一张茶几。明代文人张岱由此感叹“泰山元气浑厚,绝不以玲珑小巧示人。”而今人杨朔来了,在朝阳洞泡了壶山茶喝,坐着歇乏,看见一堆孩子围着群小鸡,正喂蚂蚱给小鸡吃。小鸡的毛色都发灰,不象平时看见的那样,是从山里拣回来的一窝小山鸡。两只小山鸡争着饮水,蹬翻了水碗。往青石板上一跑,满石板印着许多小小的“个”字。杨朔望着深山里这户孤零零的人家,就想“山下正闹大集体,他们还过去时着这种单个的生活,未免太与世隔绝了吧?”恰恰是有这小小的“个”字“示人”,遂成为深刻的“泰山记忆”。

    山是有精神的。精神来自“挺然屹立傲苍穹”的“泰山顶上一青松”,更来自于行走或生活在山里的人。

    咬紧牙关,挑山工“挑着”山,默默行走在十八盘上。冯骥才看见他们登山的时候,路线是折尺形的,从台阶的左侧起步,斜行向上,登上七八级,到了台阶右侧,就转过身子,反方向斜行,到了左侧再转回来,每一次转身,扁担换一次肩。他们这样曲折向上登,才能使挂在扁担前头的东西不碰在台阶上,还可以省些力气。挑山工一路走出的这曲折“之”字形,让人感受到生活的不易和生命的意志。汪曾祺说,“泰山是强者之山”。又说,“泰山是一面镜子,照出每个人的价值。”无论尊卑,只要向上攀登,每个人都自有他的“价值”在。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一个夏天,王蒙、汪曾祺等十余位作家阵容整齐地来到了泰山。王蒙在天街上“观星,观月牙儿,观灯,观黑影夜色”,渐入佳境时,乃“仰天长啸,引吭高歌,妹妹你大胆往前走”,感叹“人生能得几回吼?”这感觉其实挺“徐志摩”的,就像徐志摩看泰山日出,看到的毕竟是“身躯无限长大”的自己。

    还是女性的视角来得更加细腻,多姿多致。

    张抗抗“仰不愧于天”。她穿行云雾中,看极顶石朦胧可见的斑斑石纹与凸凹不平的皱褶,忽而感觉酷似“一尊巨人的大脑”,甚至可见“灰黄色的皮质下流动的智慧与生命。”她说,“如果泰山活着,泰山自然是有头脑的。”那颗坚实的头颅“顶开岩层、钻出地表、跃出大海,栉风沐雨,生生不息。”泰山“坦露心扉”,“日日在苍穹下陷入永久的沉思。”

    苏叶的眼里却“只有扇子崖”。她怔忡着上到峥嵘的扇子崖顶,那么高,却没有凌危负险的感觉,倒像是坐在“万山编织的摇篮里”。见“深涧下,有山连绵,有峰座座。喊一声,便有四面回音,望一眼,就有万树回眸。青天如帐,白云如舟。乌鸦在脚下盘旋,苍松从腋下斜出。好风扑面,林涛送歌。纵目山下,汶河羞涩”,她的落寞“随风散去”,感觉“人,如烟了”这山,又是怎样的一个精神的摇篮啊!

    身在泰山,却想到了差不多与汉武帝同时代的凯撒大帝。公元前47年,他在小亚细亚吉拉城一战中大获全胜,欣喜地写下“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了!”汉武帝曾三番五次来到泰山,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若是“寻仙”,对山应该不会有“征服”的感觉,倒是可能被“高矣、极矣、大矣、特矣、壮矣、赫矣、骇矣、惑矣”的泰山所征服。

    一代代的人来到山里,上去下来,每个人又会是“何所见而来,何所见而去”呢?

    □山里人 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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