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考前了解一下这些国学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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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寅恪

    陈寅恪(1890—1969),义宁(今修水县)人。清朝著名诗人陈三立的第三个儿子。陈寅恪少时在南京家塾就读,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从小就能背诵十三经,广泛阅读经、史、哲学典籍。通过留学期间的学习,具备了阅读蒙、藏、满、日、梵、英、法、德和巴利、波斯、突厥、西夏、拉丁、希腊等十余种语言的能力,尤精于梵文和巴利文。

    ◆ 1925年,正在美国哈佛大学任教的赵元任接受清华邀请,到清华国学研究院做导师。但要辞职需找个相当资格的人代替,赵元任与系主任都觉得,只有陈寅恪有资格接替他,便给远在柏林大学求学的陈寅恪写信征求意见,陈回信说:“我不想再到哈佛,我对美国留恋的只是波士顿中国饭馆醉香楼的龙虾。”

    ◆ 刘文典鄙视新文学作家,当他得知西南联大要提升沈 从文为教授时,勃然大怒说:“陈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该拿四百块钱,我该拿四十块,朱自清该拿四块钱,沈从文连四毛钱都不该给。他要是教授,我岂不是太上教授!”

    ◆ 1940年暑假,陈寅属去香港探亲,并等船赴英以应牛津大学之聘,终因二战爆发未能成行,困居香港。后在全家返回内地途中,两木箱随身携带的书籍又遭盗窃。据说这是两箱更加珍贵的书籍,所以这一次的打击更大,等于多年心血彻底付诸东流,令陈先生精神几近崩溃。

    ◆ 1925年,陈寅恪从欧洲留学回国。这时,清华大学研究院主任吴宓很器重他,认为他是“全中国最博学之人”。梁启超也很尊重他,虚心地向人介绍:“陈先生的学问胜过我。”他们都曾极力向校方举荐他。1926年6月,他只有36岁,就与梁启超、王国维一同应聘为研究院的导师,并称“清华三巨头”。盛名之下,他朴素厚实,谦和而有自信,真诚而不伪饰,人称学者本色。

    ◆ 评价

    傅斯年说:“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胡适在1937年2月22日的日记中称:“寅恪治史学,当然是今日最渊博、最有识见、最能用材料的人。”

    季羡林《回忆陈寅恪先生》一文讲道:“寅恪先生讲课,同他写文章一样,先把必要的材料写在黑板上,然后再根据材料进行解释、考证、分析、综合,对地名和人名更是特别注意。他的分析细入毫发,如剥蕉叶,愈剥愈细愈剥愈深,然而一本实事求是的精神,不武断,不夸大,不歪曲,不断章取义……”

    王国维

    王国维(1877年—1927年),世代清寒,幼年为中秀才苦读。1901年赴日本留学。王国维从事文史哲学数十载,是中国近代著名的史学家、文学家、美学家、考古学家、词学家、金石学家和翻译理论家,被誉为“中国近三百年来学术的结束人,最近八十年来学术的开创者”。梁启超赞其“不独为中国所有而为全世界之所有之学人”,郭沫若先生则评价他“留给我们的是他知识的产物,那好像一座崔嵬的楼阁,在几千年的旧学城垒上,灿然放出了一段异样的光辉”。

    ◎ 靠不住的

    王国维的外表也总是严肃冷峻的。他与人交往,除了谈学问或正事,很少闲聊,更不会对人讲应酬话。如果有人请他看一件古铜器,他看了是假的,就会说“靠不住的”,而请他看的人无论怎么说这个古器色泽如何古雅,清绿的如何莹彻,文字如何精致,什么书上有类似的着录,并将这些提供给他做参考,再请他仔细看一下,他看了以后依然会说:“靠不住的。”他不附和,也不驳难。

    ◎ 严肃、认真、谦逊、务实的治学态度

    王国维性格淡泊,不喜欢与人交游,在清华除了讲书授课以外,一般不主动跟学生谈话。从来都是上完课就走,回到自己的西院住所,钻进自己的书房研究学术。但是如果有学生登门拜访或致函,不管是求教或是辩论,从来都是一律接待,不分老幼尊卑,而且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有当时东南大学的学生特意赴京求教,就住在王先生家里。在他看来,学术为天下之公器,不应有门户之见,所以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门下弟子,他都有问必答。在他执教清华的两年中,不知道有多少学子领受了他的恩泽。

    在讲课之时,王国维遇到某些问题常以“这个问题我不懂”一语带过。语言学家王力当年曾师从王国维,起初不理解为什么先生常说“我不懂”,后来悟出,这正是先生治学严谨的表现。

    王力在清华国学研究院上的第一堂课,是听王国维讲《诗经》。王国维的这节《诗经》课,讲得很朴实,见解又很精辟新颖,为王力闻所未闻,他深感受益。但是,当碰到某些问题时,王国维却常以“这个我不懂”一句就带了过去,有时一节课下来,竟说了几个“我不懂”。起初王力感到不满足,他想,老师是传道解惑的,怎么常说“我不懂”呢?后来才慢慢体会到,其实,王国维先生说的“不懂”并非真的不懂,课后有学生问及他说“不懂”的地方,他都能说出自己的见解。他之所以在课堂说“不懂”,一是出于立言的谨慎,他认为他的见解尚未十分成熟,不宜做结论;二是出于培养学生独立思考的能力和实事求是的治学态度,鼓励学生去探索和研究尚未定论的问题。王力对王国维这种严肃、认真、谦逊、务实的治学态度十分敬佩。

    ◎ 王国维的人生三重境界

    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之二六,原文如下:“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恐晏、欧诸公所不许也。”

    “第一境界”原出自晏殊的《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这句话形容学海无涯,只有勇于登高远望者才能寻找到自己要达到的目标,只有不畏怕孤独寂寞,才能探索有成。

    “第二境界”两句原出自柳永的《凤栖梧》:“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比喻为了寻求真理或者追求自己的理想,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就是累瘦了也不觉得后悔。

    “第三境界”原出自辛弃疾的《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比喻经过长期的努力奋斗而无所收获,正值困惑难以解脱之际,突然获得成功的心情。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乃恍然间由失望到愿望达成的欣喜。

    凡人都可以从容地做到第二境界,但要想逾越它却不是那么简单。成功人士果敢坚忍,不屈不挠,造就了他们不同于凡人的成功。他们逾越的不仅仅是人生的境界,更是他们自我的极限。成功后回望来路的人,才会明白另解这三重境界的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 王国维之死

    王国维的文化生命中,最深奥的一笔是他的死。

    关于他的死,赵万里《王静安先生年谱》有如下记载:“五月初二日夜,阅试卷毕,草遗书怀之。是夜熟眠如常。翌晨(即1927年6月2日)盥洗饮食,赴研究院视事亦如常。忽于友人处假银饼五枚,独行出校门,雇车至颐和园。步行至排云轩西鱼藻轩前,临流独立,尽纸烟一支,园丁曾见之,忽闻有落水声,争往援起,不及二分钟已气绝矣,时正巳正也。”

    由此大体可以推测,王国维的死,不仅是一种主动的选择,而且平静得很,如同去赴一位老朋友的约会,没有丝毫激昂的成分。正是这种视死如归的平静,为王国维在文化史的坐标系上圈定了一个独特的位置。他并非死于具体的时事,而极可能是死于对他身处其中的文化精神的失望,对于中国文化中某些无法补救的缺失的绝望。从大的历史观来看,他的死,不仅不拘泥于一些具体时务,更超越了个体生命;他以死来将自己同沦落的文化分割开来——他看到,倘肉体不死,精神必定走向泯灭,所以,只有以肉体的死,换取精神的永生。这正是他的大清醒、大智慧处。

    宁静无悔的选择,似乎在追求着什么,也许是中国知识分子那内心深处的一种恬然吧!

    章太炎

    章太炎(1869—1936),浙江余杭人。清末民初民主革命家、思想家、著名学者,研究范围涉及小学、历史、哲学、政治等等,著述甚丰。

    ◎ 1869年,章太炎出生于浙江余杭的书香门第,祖父为他留下了多达5000卷的藏书。到他父亲时,因太平天国战乱,家势开始衰微。因此更加注重对子女的教育,冀望能够重振门楣。为此还立下《家训》,其中最重要的有两条:妄自卑贱,足恭谄笑。第一条实际上是要求子女们不得对清廷卑躬相事。第二条是希望子女们精研经史,而不是专心于词章、书画等。

    从最初的家庭启蒙,到诂经精舍的8年教育,章太炎人生的两大主题——排满革命、精研学问——基本确定。章太炎弥留之际,他断断续续吐出两句遗言:“没有异族入主中夏,世世子孙毋食其官禄。”遗言与其父如出一辙。

    ◎ 1932年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上海,章太炎愤怒之下,北上见张学良。在燕京大学演说,号召青年拯救国家的危亡。次年2月,章太炎与马相伯联合宣言(“二老宣言”),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东北领土。章太炎晚年,外患日亟。他在讲学时着重宣讲“行己有耻”,议论时政。

    ◎ 1937年11月,苏州沦陷,日军闯入章家后花园内,看到后园内一座新墓,没有墓碑,怀疑内埋财宝,一定要挖墓看个究竟。章氏留下的唯一一位老家人苦苦劝止,竟遭毒打。亏得有个日本军佐闻讯赶来,知道这新墓是章太炎的,便喝退了日军。过了几天,还亲自来祭奠了一番,并在墓旁立了一个木柱,上书“章太炎之墓”几个大字。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日本兵来骚扰。

    ◎ 章太炎在把印度与当时的中国加以比较后认为,中国人患有六种精神痼疾:诈伪无耻,缩肉畏死,贪叨图利,偷惰废学,浮华相竞,猜疑相贼。

    ◎ 章太炎被袁世凯幽禁期间,一度决定绝食,并留下遗言:“我死之后,华夏文化亡矣!”他的弟子吴承仕、钱玄同等忙来探望,屡屡劝他进食,他都不为所动。袁世凯气得冒烟,又自嘲说:“彼一疯子,我何必与之认真也!”时人称章太炎为“民国之祢衡”。

    陈垣

    陈垣(1880—1971),中国历史学家﹑宗教史学家、教育家。他的宗教史研究范围十分广泛,对已消亡的外来宗教,如火袄教、摩尼教、一赐乐业教做过专门研究;也就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世界三大宗教在中国的兴起和流传写过不少论着;对中国本土的道教,也撰有专书。他的宗教史研究,同时也是中外文化交通史研究的重要内容。

    ◎ 信有师生同父子

    1970年,陈垣身体日衰。1971年6月21日,在京逝世。陈垣逝世后,按照他的遗嘱,家属将他的稿费4万元交作党费,将他珍藏的4万余册图书和几百件文物全部捐献给国家。

    获知恩师陈垣驾鹤远行,启功十分悲痛,当即为恩师写一副挽联:

    依函丈卅九年,信有师生同父子;刊习作二三册,痛余文字誉陶甄。

    启功为报师恩,耄耋之年,呕心沥血伏案3年,创作了上百幅书画作品。在陈垣先生诞生120周年之际,他以在香港义卖所得的163万元人民币设立了“北京师范大学励耘奖学助学基金”。基金以“励耘”命名,以慰老师于九泉。启功说:“老校长教导我的样子,我现在蘸着眼泪也能画出来。”赵朴初先生题诗赞曰:“输肝折齿励耕耘,此日逾知师道尊。万翼垂天鸾凤起,千秋不倦诲人心。”

    北师大著名教授童庆炳说:“启功对整个世界充满了博大的爱,特别让我感动的是他对陈垣先生的爱,那真是一朝从师,终生感恩。”

    如今启功先生也已作古了,陈垣及其弟子启功两代国学大师,两位为教育事业鞠躬尽瘁的伟人,他们师生之间的情缘及其交往的事迹,被世人当作典范而永远流传。

    ◎ 赤子之心斥败类

    抗战期间,陈垣在著述中一改以往不喜议论的文风,加入了更多主观色彩,借古喻今,通过这些书斥敌寇汉奸,斥责当局发国难财等。他批评得最多的是那些勾结外族、统治国人的败类,如石敬瑭、赵德钧等,他常以“人之恨之,不比人类”,“千夫所指,无疾而死”等痛斥这些汉奸。

    刘师培

    刘师培(1884—1919),江苏仪征人。8岁开始学《周易》变卦,12岁读完四书五经,1897年起开始研究《晏子春秋》。1904年春后回扬州,创办师范学会和协助扬州乡人出洋留学社。刘师培作为经学大师,在继承《左氏》家学的同时,善于把近代西方社会科学研究方法和成果,吸收到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来,开拓了传统文化研究的新境界,成果很多。

    ★ 聪明过人,记忆惊人

    刘师培从小聪明过人,记忆力极强。“为人虽短视口吃,而敏捷过诸父,一目辄十行下,记诵久而弗渝。”有一次,冶春后社诗人程善之从上海购得新出版的蒙古地图,回到扬州府中学堂后,邀请刘师培、方地山二人共同浏览。时近晌午,佣人来喊他们吃午饭,程善之先去,等了许久还不见刘方二人。于是程去催促。一会儿,刘师培来了,但方地山未至。程再催,方地山说,还缺十数个地方。程善之不解其意,直等到方地山也来吃饭时,程问为何姗姗来迟。方答曰:“我刚才默记地名,尚有疑误,重新检查一下。”程善之大惊,一张蒙古全图有千把个地名,而且个个佶屈聱牙,仅一两个时辰,怎可能记住?简直是活说大三光!方说:“我方某人不敢自夸能全背下来,但我保证刘师培绝没有多少误差。”

    饭后,刘师培与方地山二人各取一块漆牌,持粉笔,默绘地图。等到完成后,与原图比较,方地山有六七处错误,而刘师培只有一处错误!

    刘师培在北大教书时,授课不带片纸,信手拈来。“随便谈起来,就头头是道。援引资料,都是随口背诵。当时学生都很佩服。”

    ★ 一笔烂字不成书

    刘师培以“一笔烂字”出名。据说当年他考秀才时,被主考官形容为“字如花蚊脚,丑细不成书”。在北大当教授时,他的字被公认为倒数第一。

    有趣的是,刘师培对自己的字却自我感觉良好,说:“我书之佳趣,唯章太炎知之。”有一次与同为国学大师的黄侃聊天,谈着谈着就哭起穷来,觉得当教授没劲还不如下海卖字算了,还一本正经地征求黄侃的意思,黄侃此时已拜在刘门下,想想刘师培的书法实在不敢恭维,又不好意思黄他的面子,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先生只要签刘师培三个字,就有人肯出钱买了。

    黄侃

    黄侃(1886-1935),著名语言文字学家。1905年留学日本。1914年后,曾在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东北大学、等学校任教授。黄侃在经学、文学、哲学各个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尤其在传统“小学”的音韵、文字、训诂方面更有卓越成就,人称他与章太炎、刘师培为“国学大师”,称他与章太炎为“干嘉以来小学的集大成者”“传统语言文字学的承前启后人”。

    ▲ 孝子

    黄侃才华出众,而且还是有名的孝子。其生母周孺人去世后,因思念母亲,黄侃特地请老友苏曼殊画了一幅《梦谒母坟图》,自撰了一篇沉痛的悼文。每逢生母、慈母生日、忌日,黄侃必率家人设供祭祀,伤恸不已。

    ▲ 穿布衣“钉鞋”的教授

    在中央大学兼课的名流颇多,教授们大都西装革履,汽车进出,最起码也有黄包车。唯黄侃进出,每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长衫或长袍,一块青布包几本常读之书。

    一个雨天,其它教授穿胶鞋赴校,而黄侃却穿一钉鞋。课后,天放晴,黄侃便换上便鞋,将钉鞋用报纸包上挟着出校门。新来的门卫不认识黄侃,见此公土气,且携带一包东西,便上前盘问,并要检查纸包。黄放下纸包而去,此后几天一直未去上课。系主任见黄教授连续几天未到校,以为生病,便登门探望。黄则闭口不言,系主任不知所以然,赶快报告校长。校长亲自登门,再三询问,黄才说:“学校贵在尊师,连教师的一双钉鞋也要检查,形同搜身,成何体统。是可忍,孰不可忍?”校长再三道歉,后又托名流们劝驾,但黄终未去中央大学授课。

    ▲ 未出版任何著作的大师

    黄侃有一句经典名言:五十之前不着书。这句话半个世纪后还在武汉大学校园内广为流传,成为他治学严谨的证明。黄侃生前,章太炎曾多次劝他着书立说,但黄终不为所动。黄侃去世时年仅50岁,虽未出版任何著作,却成为海内外公认的国学大师。

    顾颉刚

    顾颉刚(1893—1980),江苏苏州人。是现代古史辨学派的创始人,中国历史地理学和民俗学的开创者,中国近代学术发展史上有着重要影响的一位学者。

    ○ 专门利人不为己

    顾先生作为史学界名家,为了提携青年,在不厌其烦反复修改他们的稚嫩论文后,还凭借自己的声誉与青年们联名发刊。经提携的青年成名后,顾先生则悄悄把自己的名字去掉。如今成为著名学者的童书业,当年仅是一名校对员,没有学历文凭,顾先生读了他的文章后怜惜其才,邀来身边工作学习,按月从自己工资中分出一部分作为他的薪水。致使自己的生活到了捉襟见肘地步,校方拨出一笔款救助他,顾先生却把这笔款用来做奖学金,资助4名交不起学费的学子。有人对顾先生的做法不理解,顾先生则云:“但开风气不为师,一个人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能倡导风气,拔擢人才,我个人是微不足道的。”

    ○ 卑柔下的桀骜

    “十分柔和卑下”的顾颉刚,在严厉的环境下,自然也培养着“桀骜”的一面。这表现在三方面:一是在时代大变局中,每每遇到激进的革命行为,他都会迸发出参与进去的冲动和勇气;二是勇于接受新的思潮,抛弃旧观念;三是对古人、他人的学术观点敢于怀疑,不盲从。

    顾颉刚一生学术成就的顶点——《古史辨》,则更有赖于顾性格中的那一份“桀骜”。

    ○ 否定儒学第一人

    顾颉刚以疑古辨伪的态度,考察了孔子与六经的关系,指出孔子的“正乐”与社会上没有关系,批评梁启超把孔子说得太完美;断定六经决非孔子“托古”的著作,六经没有太大的信史价值,也无哲理和政论的价值;否定了儒家利用六经编成的整个古史系统。又提出,必须打破中国古代民族只有一个、地域向来一统的观念,以及古史人化、古代是黄金时代等观念。这些观点今天看来虽不尽正确,但在当时却具有反封建、反对经学偶像的意义。

    熊十力

    熊十力(1885—1968),学贯古今,会通中西,被尊为一代开宗大师、现代新儒学思潮的哲学奠基人。

    ○ 怒斥“神汉”

    有一年,熊十力回乡时患了重感冒,一连睡几天。因他不让人请医生,两个乡友便劝他去试试“鸡神菩萨”。他强打精神跟着乡友来到一座破祠堂里,只见神汉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上坛请“鸡神菩萨”显灵。可那神汉扶的“神鸡架”乱晃一气,竟一个字也划不出来,神汉急得团团转,便搪塞道:“你们来的人多,响声大,惊动了‘菩萨’”。熊十力勃然大怒:“骗人的东西,愚弄百姓!”说罢,一脚踢翻了“供案”。

    ○ 白日掌灯

    熊十力学识渊博,桃李满天下。一次,有个在国民党内任要职的学生再三请他赴宴,他只好答应。赴宴当天,晴天朗日,熊十力先生却打着灯笼来到酒楼,在门口迎接他的学生感到很奇怪,就问:“先生,您何故白日打灯笼?”熊十力顺手将灯笼递给学生说:“天下暗无天日,一片漆黑,岂不白日掌灯?”那学生哭笑不得。

    ○ 批判与继承

    熊十力认为,一个民族要生存下去,必须要有自己的哲学,自己的文化。为此,他开始投入更多的精力研究儒家学说,并写成《读经示要》等关于儒学的著作。他对胡适等人“全盘西化”的主张多有批判,但又不沉迷于圣贤经典之中,而是对传统儒学作较彻底的反思,并吞吐百家,融铸儒佛,独创一思辨缜密的中国化的哲学。

    ○ 坚持“孤往精神”

    熊十力的学识,引起了蒋介石的赏识。20世纪40年代,已在蒋介石侍从室任职的徐复观受蒋介石的委托,前去看望熊十力,并给他带去了一张100万元的支票。没想到熊十力大声吼着对徐复观说:“你给我快走!蒋介石是狗子,是王八蛋!我怎么能用他的钱!你快拿着走!”蒋介石不死心,后来又两次赠巨款,资助他筹办研究所,熊十力都辞而不受。

    对于自己一生的意兴豪放,熊十力曾自辩说:“人谓我孤冷,吾以为人不孤冷到极度,不堪与世谐和。”“凡有志于根本学术者,当有孤往精神。”这两句话,或许也是对熊十力自己一生最好的概括。

    刘文典

    刘文典(1889—1958),安徽合肥人。专长校勘学,版本目录学,唐代文化史,是当代我国杰出的文史大师,校勘学大师和研究庄子的专家,是全国著名学者之一。

    ○ 恃才自傲

    刘文典学贯中西,思想学问博大精深,是当之无愧的学术大师。但恃才自傲,狷介无比。他说中国懂得庄子的共有两个半人,一个是庄子本人,另外一个就是他。如此自夸,非信口开河。他连搞新闻学的沈从文都看不起,在西南联大时,有次大家躲避日军飞机袭击纷纷奔逃,沈从文经过刘文典时,刘文典大怒,骂道:“我跑是为了保存国粹,为学生讲《庄子》;学生跑是为了保存文化火种,可你这个该死的,跟着跑什么跑啊!”

    ○ 尊重学问

    刘文典并不是一概狂傲,对学问如渊似海精通十四种语言的陈寅恪先生敬重有加,不敢有半点造次。他公开承认他的学问不及陈氏之万一,多次对学生说:自己对陈氏的人格、学问不是十分敬佩,是十二万分的敬佩。刘文典对人宣称,西南联大只有三个教授:陈寅恪、冯友兰,他和唐兰算半个。

    ○ 宁以义死,不苟幸生

    刘文典才高学广,蒋介石抬举他为国宝,可他不买账。在安徽大学校长的任上,为学生运动的事,当面顶撞蒋介石,不称“蒋主席”,竟敢当面叫他“新军阀”。蒋介石在盛怒之下动了粗,当众打了他两个嘴巴。

    刘文典不甘示弱,也动粗还之,当众飞起一脚踢在蒋介石的肚子上。蒋捂着肚子,疼得脸上直流汗。此事轰动一时,风传学界,刘文典被视为敢做敢为的民族英雄,声震天下儒林。

    蒋介石杀了很多人,但对两个人是很宽厚的——一位是张学良,软禁之时,有夫人陪伴,有厨师伺候,可以散步、钓鱼,宋子文整汽车的送洋酒罐头。蒋介石对刘文典这个国宝也是宽大为怀的。

    刘文典爱护学生,敢于当面顶撞“暴君”是正义行为。

    ○ 违背承诺,该打

    抗战前,刘文典在清华任教时,闻北京西山香山寺有此佛经,但该寺藏书有严格规定,非佛教人士,不准借阅,借阅必须在寺内念经堂正襟危坐,也不得以手指沾口水翻书页,必须用寺院制作的蔑子翻阅,违者受罚。老和尚深知刘文典是知名学者,特准他借阅,阅前详细介绍了阅读规则,刘先生当即承诺,严守规约。

    和尚去后,刘文典先生静坐读经,有些疲倦,见室内有一空床,室内并无僧人看守,便趁机持书卧床阅读。不料睡着了,忽然听到骂声,头面受到扑打,睁眼看到老和尚边打边斥责“您言而无信,竟把佛经丢在地上!”

    刘文典一面承认错误,一面“抱头鼠窜”,且喊且逃,苦苦求饶。后来他说:“但这次挨打应该,君子不可失诺!”

    辜鸿铭

    辜鸿铭(1857-1928),祖籍福建省同安县,生于南洋英属马来西亚槟榔屿。学博中西,号称“清末怪杰”,是满清时代精通西洋科学、语言兼及东方华学的中国第一人。他热衷向西方人宣传东方的文化和精神,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在西方形成了“到中国可以不看紫禁城,不可不看辜鸿铭”的说法。

    ☆ 最尊贵的中国人

    辜鸿铭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亚等9种语言,获13个博士学位,倒读英文报纸嘲笑英国人,说美国人没有文化,第一个将中国的《论语》《中庸》用英文和德文翻译到西方。凭三寸不烂之舌,向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大讲孔学,与文学大师列夫·托尔斯泰书信来往,讨论世界文化和政坛局势,被印度圣雄甘地称为“最尊贵的中国人”。

    辜鸿铭生平喜欢痛骂西方人,反以此而见重于西方人,不为别的,就为他骂得鞭辟入里,并总能骂在要穴和命门上。故很多西方人崇信辜鸿铭的学问和智慧,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

    ☆ 幽默的回击

    辜鸿铭在西方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优越感源自于他的机智与幽默。某天,辜鸿铭在他位于北京椿树胡同的私邸宴请欧美友人,点的是煤油灯,烟气呛鼻。有人说,煤油灯不如电灯和汽灯明亮,辜鸿铭笑道:“我们东方人,讲求明心见性,东方人心明,油灯自亮。东方人不像西方人那样专门看重表面功夫。”

    辜鸿铭辩才无双。中日甲午海战后,伊藤博文到中国漫游,在武昌时,早知辜氏是中国保守派中的先锋大将,便乘机调侃他道:“听说你精通西洋学术,难道还不清楚孔子之教能行于两千多年前,却不能行于二十世纪的今天吗?”辜鸿铭见招拆招,回答道:“孔子教人的方法,就好比数学家的加减乘除,在数千年前,其法是三三得九,如今二十世纪,其法仍然是三三得九,并不会三三得八。”伊藤听了,一时间无词以对。

    ☆ 可以不看三大殿,不可不看辜鸿铭

    20世纪初,西方人曾流传一句话:到中国可以不看三大殿,不可不看辜鸿铭。

    1840年英国的炮舰打开了中国的大门。辜鸿铭的义父布朗先生对他说:“你可知道,你的祖国中国已被放在砧板上,恶狠狠的侵略者正挥起屠刀,准备分而食之。我希望你学通中西,担起富国治国的责任,教化欧洲和美洲。”1867年布朗夫妇返回英国时,把十岁的辜鸿铭带到了当时最强大的西方帝国。临行前,他的父亲在祖先牌位前焚香告诫他说:“不论你走到哪里,不论你身边是英国人,德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不要忘了,你是中国人。”

    作为东方文化的捍卫者,辜鸿铭自1883年在英文报纸《华北日报》上发表题为“中国学”的文章开始,他昂首走上宣扬中国文化、嘲讽西学的写作之路。

    辜鸿铭认为:“要懂得真正的中国人和中国文明,那个人必须是深沉的、博大的和纯朴的”,因为“中国人的性格和中国文明的三大特征,正是深沉、博大和纯朴,此外还有灵敏”。他说,中国人给人留下的总体印象是“温良”,“那种难以言表的温良”。在中国人温良的形象背后,隐藏着他们“纯真的赤子之心”和“成年人的智慧”。辜鸿铭写道,中国人“过着孩子般的生活——一种心灵的生活”。

    ☆ 驳斥英国孙子

    10岁那年,辜鸿铭跟义父母布朗夫妇到了伦敦。他按照父亲的交代,在伦敦也始终穿着长衫马褂,留着长长的辫子,永远记住自己是个中国人。有一天,他坐在电车上看伦敦泰晤时报,几个同车的英国人觉得好玩,侮辱辜鸿铭。起初辜鸿铭不理他们,干脆把报纸调头来看。那几个英国人更来劲,说:“看,那个中国小子连字都不认得,还看什么报纸?”这下把辜鸿铭给惹火啦,他用纯正娴熟的英语把整段文章念出来,然后说:“你们英文才26个字母,太简单,我要是不倒着看,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那帮英国孙子一听都傻啦,赶紧灰溜溜地跑掉。

    ☆ 维护儒家学说

    辜鸿铭很重视维护儒家学说的传统价值,1893年他在协助湖广总督张之洞筹备铸币厂时,有一天铸币厂的外国专家联合请辜鸿铭吃饭,大家对辜很尊重,推他坐首席。宴会上,有一个外国人问辜鸿铭:“你能否给我们讲讲贵国孔子之道有何好处?”辜鸿铭立即说道:“刚才大家推我坐首席,这就是行孔子之教。如果今天大家都象你们西方所提倡的竞争,大家抢坐首席,以优胜劣败为主,我看这顿饭大家都吃不成了,这就是孔学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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