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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记忆里的香椿芽

    自记事起,每年农历三月初,就能吃到味道特别香的椿芽炒鸡蛋,母亲从院墙边的椿树上小心翼翼地采下嫩芽,有时都不过水,直接打上鸡蛋,放点盐巴,柴火炉子一炒,卷个煎饼……那滋味儿,梦里梦见都流口水。

    这么好吃的美味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为啥不普及呢?母亲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远古时候,泰沂山脉的老寨山上有个部落,由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部落里的人过得很是祥和。

    一对年轻夫妇生了对双胞胎女孩,大的取名楚楚(樗),小的叫香春(椿)。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两个女孩儿出落得亭亭玉立,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部落里有个大巫师,总不怀好意想占便宜,楚楚、香春的父亲是部落里的狩猎好手,大巫师心有顾忌,于是天天向首领打小报告,说他们家坏话,不久,首领也被说动了,就把这一家人赶出了部落。

    是年,大瘟疫来了,老寨山部落的人们都受到生存威胁,每天都有人感染瘟疫,虽然想尽办法,却无济于事。这时大巫师公报私仇,说这瘟疫是被赶出部落的那两口子使的坏,得烧了祭祀瘟神才行。

    部落首领为了部落的明天,在一个晚上下令把猎户两口子抓回来,绑木桩上,举行篝火仪式,等天亮,再一把火烧了祭祀瘟神。

    这时,楚楚、香春哭着要求代替父母,大巫师不允许。天色渐亮,人们大部分散了,姐妹俩绝望了,分别撞向绑着父母的两根木桩。

    血染红了木桩,周围没散去的人们都很悲伤。突然,木桩迅速长出枝丫,发出了嫩芽,方圆几里都能闻到香气。大胆一些的人忍不住摘了叶子吃,瘟疫马上就好了。

    有人去请求首领放了那两口子,也报告了睡梦中的大巫师,同时救活了撞伤的楚楚和香春。大巫师不相信,亲自来到发芽的木桩前,准备尝尝新长出的嫩芽。突然,一声巨响,楚楚撞过的那根木桩倒下,砸死了可恨的大巫师。

    从此,老寨山部落的人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为了褒奖楚楚、香春的孝顺,人们把那两根木桩化成的树一棵叫香椿,一棵叫樗,后来因为樗砸死过大巫师,也叫臭椿。

    母亲又告诉我,这香椿是根生的,很好生存,但会使性子。比如咱家的香椿,红心红皮很香,根生到别人家就有可能是红心白皮又或者白心白皮,不香了。原因就是这香椿吸收土地养分快,土地不适合,长出的叶就不香,甚至有些和普通树叶差不多。

    难怪这么好的香椿就算栽满了山坡也没用。

    母亲还讲了个后来的小故事,说的是汉武帝来泰山封禅的时候,有一次四月初到了这里,感冒了,吃啥也不香,张榜悬赏民间好吃的进贡。有户人家斗胆把香椿芽送来,汉武帝吃了以后感冒好了,龙颜大悦,召见这进贡的老农,询问了椿芽的一些事。这老农就把楚楚和香春舍身救爹娘的事儿说了。汉武帝被这两个姑娘的孝心感动了,又听说她们貌美如花,于是锲而不舍地东封泰山八次,希望目睹这对姐妹的仙颜。汉武帝见没见到这两位姑娘我不得而知,但香椿自此却被列为了皇家贡品,称北椿南荔(荔枝)。

    某些地方的小孩儿,年三十会抱着椿树(臭椿)唱:“椿树椿树王,你长粗来我长长;你长粗来好解板,我长长来穿衣裳。”

    香椿一身是宝,木料号称百木之王,国际上叫中国桃花心木,做出的家具香气袭人,怯病辟邪。

    今天,外出讨生活的泰山人,很多出门时都习惯带些开水淖过、切碎晒干的香椿芽。想家的时候,拿出来泡水里,做碗面条,切点红萝卜咸菜,加点芝麻酱,最后再撒上泡开的香椿芽。那是妈妈的菜,是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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