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7N9禽流感抗击纪实:六次探访、六篇日记

    中华泰山网记者 孟凯宁

    4月30日上午,泰安市H7N9禽流感患者杨某某从泰安市中心医院康复出院。经医院证实,他体内的病毒已全部消除。从3月5日入院到出院,50多天的日日夜夜并没有随着杨某某走出病房时那深深的一口气而淡化。他经历了怎样的生死磨难?医护人员为他付出了多少努力与汗水?

    中华泰山网记者经过医院允许,在救治过程中独家进入病房探访,其中的六次,记者以日记的形式记录下来。

    3月13日:记者“全副武装”进入病房,患者病情极不稳定

    3月8日,泰安市卫生局官方网站发布了一则“泰安肥城市发现一例H7N9病例。患者杨某某,男,58岁,目前正在积极救治中。”的消息,几十字在短时间内迅速扩散,当天晚上就登上了省内各大网站的首页。

    13日上午,记者经过特许来到泰安市中心医院重症医学科,进入科室之前,记者先穿上了鞋套并戴上了帽子和口罩,一系列的防护措施和浅绿色的走廊让人不自觉地感受到了一种压抑。

    重症医学科主任张福森刚从病房回来,当记者问到H7N9患者的情况时,张福森主任告诉记者,目前不能准确地说患者的病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因为患者的病情很不稳定,随时可能有变化。

    综合ICU病房内,除了各种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就是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在护士长的帮助下,记者穿上了白色的隔离衣,还没戴上3M口罩,就已经全身冒汗。护士长告诉记者:“戴上医用手套,把手套套在隔离服上,不要露出皮肤。”

    5分钟后,记者进入负压病房,第一次看到了H7N9禽流感患者杨某某。医生朱莺莺一边比划着一边说:“患者正在休息,现在是用呼吸机辅助呼吸。”记者看到,一旁的监视屏上显示着患者的各项指标,不停地变化着。

    几分钟后,记者离开负压病房,在护士长的帮助下,脱下了厚重的隔离衣,又用酒精消毒之后才走出第二道门。

    3月31日:H7N9检测转阴,医生对他像照顾孩子一样

    31日,记者与医生取得联系,得知H7N9患者杨某某已经转到了综合ICU的大病房,记者赶到了中心医院。

    在综合ICU大病房内,记者看到了正在休息的杨某某,他看上去有些虚弱,但要比之前有所起色。主治医师范怀海拉着患者的手说:“老杨,记者来采访你了。”半躺在床上的老杨要起身打招呼,记者赶紧制止。“老杨的神智一直很清醒,只是目前有呼吸机辅助,还没办法说话。”范医生说。

    走出病房之后,范医生介绍,目前患者的H7N9检测已经转为阴性。原来,3月19日,患者H7N9检测首次转阴,医护人员和患者家属喜出望外,但3月21日,患者突然出现了严重的皮下气肿和纵隔气肿,这是一个危险的征兆。如病情进行性加重,下一步可能出现纵膈感染、呼吸循环衰竭,严重危及患者生命。

    重症医学科立即联系胸外科、影像科、呼吸内科相关专家会诊,专家会诊考虑为H7N9并发症,给予调整呼吸机参数,并协助经气管切开处排气,密切观察病情变化。3月22日,患者皮下气肿逐渐扩展到颈部、颜面部、胸腹壁。当晚7点半,省内专家会诊,予以皮下气肿穿刺排气,并调整临床用药,患者病情进行性加重。3月24日,患者皮下气肿有所吸收。

    从3月21日至3月23日,连续3天H7N9检测都为阴性,这也意味着患者体内的H7N9病毒已经消失。

    “那几天我们医护人员24小时值班,时刻盯着患者的各种变化,时刻调整呼吸机参数,医生晚上只睡3个小时,真的可以说是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病人。”范医生说,“下一步还要继续试着脱离呼吸机,观察患者的恢复情况。”

    4月7日:第一次下床,在轮椅上坐了5分钟

    4月7日上午,记者来到中心医院,考虑到患者的休息问题,院方又将患者转到了负压病房。张福森主任告诉记者,检测到患者恢复良好,今天想让他离开病床,坐起来试试。

    护士告诉患者准备坐到轮椅上,问他可以吗?杨某某点了点头,然后三位护士开始整理各种管子,防止坐下的时候压到。一位男护士将他抱起,轻轻放在轮椅上,期间患者的指数有所升高,但变化相对平稳。

    坐上轮椅之后,老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张福森主任上前握住老杨的手:“怎么样老杨?坐着舒服吗?”老杨点了点头,对着张主任笑了笑。张主任笑着对记者说:“昨天老杨还嘲笑我呢,因为我听到他的收音机唱戏,以为是仪器出了问题,结果被老杨嘲笑了一番。”

    患者只坐了5分钟,医护人员看到指标有所变化,再次将他抬到了病床上。

    4月8日: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进食,虽然只有一小口

    4月8日,记者得到消息,患者正式脱离了呼吸机,将气管切开口封闭,并将于今天尝试进食。记者随即来到中心医院。

    进入病房后,记者看到患者有些咳嗽。张福森主任告诉记者,这是正常现象,因为他刚通过上呼吸道开始呼吸,难免会有所反应。随后,在患者较为稳定之后,护士开始尝试为他喂食小米粥,患者试了试,将小米粥咽下。虽然只有一小口,但这是1个月以来患者的第一次进食。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张福森主任、范怀海主任、朱莺莺医生、赵蕾护士长都非常高兴。“只要患者可以自主呼吸,然后慢慢可以进食,他的身体就可以慢慢恢复,这也是我们全科医护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张福森主任高兴地说。

    4月24日:省专家会诊,患者已经治愈

    4月24日,记者得到消息,省内专家将来会诊,探讨患者是否可以出院。记者来到中心医院。

    省内专家先是看过了病人每天的变化情况,并和中心医院的医护人员交流探讨,随后又到病房内查看H7N9患者的情况。最后得出结论,目前患者体内的H7N9禽流感病毒已全部消失,即患者人感染H7N9禽流感已治愈,下一步可以出院。

    4月30日:人感染H7N9禽流感患者杨某某出院

    30日早上8时30分,记者早早来到中心医院重症医学科,患者家属拿着锦旗和感谢信守候在重症医学科门外。患者的大儿子说“守候了57天,父亲终于可以出院了,十分感谢各位医生,把我父亲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负压病房内,中心医院院长刘君正在与患者交流,并嘱咐他出院后的一些注意事项。9时20分,在护士和家人的帮助下,杨某某穿好衣服坐在轮椅上,离开了病房。

    浅绿色的走廊有30多米长,走廊的尽头,老杨的家人正在等候着他。

    后记:

    57天的救治,重症医学科的3名护士因为照顾H7N9患者推迟了婚期,1名护士因为照顾患者,没时间照顾自己摔伤的公公;57天里,主治医生常常每天只睡3个小时,一位主管医生带着身孕,一直坚守在岗位上。

    正如张福森主任所说,患者杨某某的出院,是全体医护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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